事情中原做的方法这里不合适。而且这里是佛国,有自己的语言文字,强行派官员来,大多也只是走马观花,不能真正治理。一切就交给时间吧,等到时间久了,才会慢慢改变过来。”
富弼道:“只能如此了。在于阗的日子,我也出去走过,虽然有不少人会汉话,但绝大部分的人听不懂,说不了,确实麻烦。设于阗国,既是朝廷对地方放权,也是阻断于阗人进入朝廷的办法。西域的土著可以慢慢迁来这里,住在一起,慢慢改变。朝廷治下西域的土著,粗略估计,约有两三万户之数,于阗地方广大,收留这些人没有什么问题。其他的地方,慢慢移民前来开垦,没有人来就先荒着吧。”
此时宋朝的人口不多,就连离开封府最近的京西路都有大量闲田,并没有多少人出来垦荒。在布告尔与黑汗战斗的时候,杜中宵已经感觉出来,高昌实际上是现在能占领的最远地方,疏勒已经勉强,更加不要说于阗了。没有人口做后盾,占了地盘又有什么用呢?徒耗朝廷财力。不如与其他势力合作,维持安的商道。西域最大的价值,一是东西商路,再一个就是截断漠北草原的发展方向。
漠北草原的环境过于艰苦,大部分地区,其实并不适合人类居住。真正有价值,且对中原威胁大的地方,其实是河曲路和两翼。西边一翼是天以北地区,那里多分布着游牧部落,漠北强盛,可以前来吞并发展壮大。东边一翼则是呼伦贝尔大草原,是契丹的地盘。朝廷在西域的布局应在山北,天山以南只要占住天山山麓的几个大城,就已经足够了。
占领疏勒之后,由于种种原因,杜中宵就想把那里的土著迁到于阗来,由营田厢军代替。最大的意义就是隔断与黑汗的联系,隔断宗教的传播。自从汉占西域,从关中沿着河西走廊,一直到西域,实际分布着大量汉人。唐朝占西域之后,一段时间内汉人甚至于占多数。唐朝把吐蕃外围的异族,大量向党项和河曲路迁徒,实际阻断了这些汉人与中原的联系。吐蕃占领西域之后,又把这一带的汉人迁向他处,导致现在人口不占多数。重占西域,灭掉党项,把这条道路重新恢复起来才是长治久安之计。
杜中宵站起身来,道:“现在占了西域,其实已是朝廷最大能控制的地域了。以后征战,主要是对党项和契丹,没必要在这里花费太多心力。建了于阗国,土著尽皆住于此处,由番王治理,是现在朝廷最省力的办法。我们没必要这里纠缠,回到河曲路,准备对党项的战争。”
三年过去,党项已经不是当年的党项,战争没有那么容易打。当年顺化渡一战,党项人已经明白野战无法与宋军对敌,回去坚城壁垒,还学着宋军造炮。几年时间,与宋正面对敌的几座城池,均已经筑了高大城墙,还有火炮防守,要打比当年难多了。
第二天,杜中宵带着富弼、张昇、张岊等人离开于阗,尉迟三郎带着人送出十里之外。
骑在马上,杜中宵看着路边已经绿草如茵,野花争发,道:“去年来的时候,正是夏秋之交,再回去,也已经春暖花开。强敌已去,陌上花开,我们可以慢慢回。当年救唐龙镇,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,大军纵横万里,拓地无数。今日之武功,堪比汉唐。今后几年,朝廷必然会对党项和契丹,寄望于灭掉他们天下一统。到了那时,西域这里方圆数千里的土地,才会真正有用处。”
富弼道:“节帅军功,数百年来无人可以相比。拓河曲,平西域,未尝一败,天下英雄闻之无不丧胆。此战之后,朝廷必然会重用。”
杜中宵笑道:“副使一直随着在西域作战,应该知道,这军功其实也没有什么。敌人太弱,只要按部就班,其实就不应该败。最要紧的,其实是后边铁路,保证物资不缺。现在朝廷禁军,打一仗需要的物资,可不是从前的禁军可比。没有铁路,这仗根一就无法打。”
张昇道:“一是铁路,再就是火炮,两者相加,万里之内其实并无敌手。以前朝廷与契丹相约为兄弟之国,与党项议和,无非是无法真正打败他们。现在不同了,只要用心,击败其并不难。西域一战,看得出这几年全军整训的结果过得去,回去朝廷该动议进攻党项了。”
杜中宵笑道:“现在的禁军,在我看来,还是差了许多。特别是中下级军官,缺少打硬仗、打险仗的本事,遇到困境不知会如何。中下级军官培养不够,中上级也是如此。不过,现在看来,朝廷怎么会碰到那种情况呢?只能慢慢来,军队打得仗多了,朝廷上下用心,必然会改过来的。”
杜中宵拿来比较的,是前世那支军队,现在的宋军自然相差甚远。这差的不是一点,而是方方面面整个系统上的。特别是处于劣势,逆风翻盘的本事,现在的禁军差得实在太远。
没有办法,特殊的形势有特殊的面貌,现在的宋军已经够用,其他的只能慢慢培养。
打下河曲路的时候,杜中宵的军功已经无人能比,这一仗再下西域,对于朝廷来说军功太大了。杜中宵心中明白,这次回去之后,应该不会统军了。就是朝廷出于种种原因让自己统军,自己也不会接受。
自从禁军整训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