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噢?他去找你了?”“我可要好好告瑞王一状,他如今明明开始担大任了,可与我还是句句不离风花雪月之事,好荒唐啊。”“朕也没指望过他一朝改性。”烨帝顿了顿,继续道:“他是不是又给你送去你钟爱的”“陛下,我可没有收,敛敛性子,多合你意。”烨帝笑笑,话锋一转:“此去锦州,感觉如何?”鎏月并也不只顾着玩乐,巡视公文上的东西大多是她所感,此时说些出来是轻易得很,顺带着让烨帝相信她是真的有心去巡察封地的。烨帝越听,脸上的笑意就越深:“以皇姐的能力,管一个封地绰绰有余。”“毕竟总归是不比京城那样凶险的。”烨帝执着的笔颤了颤,他索性放下,道:“朕登位时,年纪小能力不足,才让皇姐深陷险境,如今局势已然不同,其实皇姐如果愿意,是可以留守封地的,况且,若朕再拨几个封地到你名下,也就不会被限于锦州了。”言下之意,始终是想我被谴离京城的,鎏月心中想。只是在京有妄图摄政的嫌疑,若离京照样可以疑拥兵自大。关键是旁边这位的疑心未消啊,去哪都是无用的。况且明知危险,鎏月还是不禁想知道烨帝会不会再选择杀了自己。虽不甘心真的就此离开,然而鎏月去锦州之前,就已经给人要退守的错觉,这会当然要将错就错:“京城繁华又热闹,我可舍不得立刻就回封地,陛下可更不要急着赶我走。”烨帝笑笑:“纵是你想回,朕也要多留你一会的。”“那我今晚可不走了。”“正好要留皇姐在宫里下棋。”的确也有数月未回过景临宫了,鎏月甚至觉得有几分陌生。侍奉的人重新派过来,烛火木炭被褥毯子燃香是一个不落,然而寝下时鎏月总觉得凉气阵阵的,以为是侍婢们不用心,后来才想明白是自己心中不安而已。索性不睡了,披上鹤氅,慢行出宫。她没有让人跟随,只是胡乱地绕着宫道,想着走累些也就能安寝些。无意间走到被尘封的仪华殿时,还有些恍惚,细思好久才想起这是林云姝的宫殿。不知怎的,这样黑沉沉的空宫殿,还是被宫里称为不吉利的地儿,竟引着鎏月一路走进去。月色苍白,落到仪华殿便成了一团空荡荡的白影,然而更多的是沉沉的阴影,一点点地被鎏月手提着的灯盏撕破,却在她走过之后,重新拢成黑团团。寂静,毫无生气。一阵凉凉的夜风拂过,瞬间让鎏月清醒过来,她本想转身出去,却有低低浅浅的啜泣声在此时随风一同传入耳,十分空灵,却能渗入心。有人在装神弄鬼?鎏月 “噢?是吗?莫要胡言。”鎏月面上十分惊讶,似乎已被小宫娥的话摄住。“我只瞧您是长公主殿下,才敢说的啊,否则就算赐奴婢多少个胆子也不敢胡言乱语。”鎏月微微蹙眉,道:“你说林氏并非意外身亡,是怎么回事?况且,失火一事已被查明,是冲着本公主来的,只不过因阴差阳错,殃及林氏。”小宫娥颤颤巍巍道:“奴婢指的不是纵火一事,而是在火烧起来后,奴婢亲眼见着有人往林氏的屋子里浇了灯油。”浇了灯油?鎏月提灯的手不禁微微抖了抖。虽说要做戏,但只要让人看到林云姝的屋子里起了火势即可,她是万万不敢再多做什么的,否则随时会把人伤到,按照这小宫娥这样说,是有人不按吩咐做事?还是蓄谋浓稠的夜色掩住鎏月越发难看的脸色,她面上仍是不动声色,轻声道:“可看清是谁浇的灯油?”“是是娘娘以前最信赖的大宫女兰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