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席墨直勾勾冲着自己笑。
&esp;&esp;“师父不知,我此生八苦,原皆是你。”
&esp;&esp;一滴丁香般的泪坠入江潭樽中,轻似无物,恍若有声。
&esp;&esp;“生是你。病是你。死是你。求不得是你。怨憎会是你。爱别离也是你。”
&esp;&esp;江潭瞧着席墨,怔忪半晌才似捡回了思绪。他捻起那粒石丁香,见眼前景象逐渐洗作融彩泼作浊墨,知晓蜃乡差不多就要解了。
&esp;&esp;“师父,你既然肯喝酒,就是许了我的意思。那我们……”
&esp;&esp;江潭听了这话,敛袖起身就往外走。
&esp;&esp;“师父,你去哪里?”
&esp;&esp;席墨唤他。他不应。
&esp;&esp;席墨看人都站不住了,摇摇晃晃的,只能跟在人身后,不远不近地走着。
&esp;&esp;江潭起冰封住石丁香,想过了妖界再还予席墨。
&esp;&esp;虽说喝了合卺酒,但再往下一步,却是万万不能了。
&esp;&esp;这么想着,江潭在袖子里摸索起来。
&esp;&esp;他本想用星梭一试,但摸了半天什么都没寻到,也不知放在了哪里。又觉浑身骨头正一根根化作熔岩,既软且烫,索性脱了外衫抖了一抖。甫一动手,发觉那地洞又回来了,便拎了衫子,醉醺醺地踩着逐渐散去的幻影碎片往暗河边走。
&esp;&esp;此处已距河水很近了。
&esp;&esp;他走着走着,浑不觉自己顺着水流从一处隐蔽的洞口走了出去。
&esp;&esp;星河璀耀,绚若清昼。
&esp;&esp;江潭摇摇欲坠地走在旷野的风里,觉得今夜的星辰亮得刺眼。
&esp;&esp;不远处隐隐淌着一斛流金,在澄明夜色中碎阳般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