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他说,“这儿这么黑,师父就不要丢下我,一个人去外头睡了。”
&esp;&esp;他如今脑子转过弯来,一口一个“师父”倒是唤得顺口,概因他早就想这么唤这人了。
&esp;&esp;师父这两字,是盈盈浮在舌尖的,不似长老二字掷地有声,自端了些不与寻常的亲昵与依赖。席墨尚未至变声期,又故意把嗓子放软了,一声一声掐人心尖,彷如偷摸着撒一回娇,又耍一回赖,于不为人知时讨尽了好处,占尽了便宜。
&esp;&esp;席墨觉得若不是自己先前已在此歇过两回,江潭只怕就要点头了。可他如今只淡漠道,“你睡吧。”又道,“外面有灯,不黑。”
&esp;&esp;席墨眼巴巴看人走了,自往帐子里一倒。此刻这滋味却实在不同以往,竟有些占山为王的意思了。
&esp;&esp;他今儿折腾不停,现在困得要命,纵是断骨处疼得突突跳,也便倒头即入黑甜乡。
&esp;&esp;这雪白的榻子,他着实喜欢。从前大约也只有在娘亲的怀抱里,才能睡得这般安稳踏实。
&esp;&esp;而再次睁眼时,头皮已躺得麻了。他不知今夕几何,只撩了纱帐往外一望,却果有一豆烛火荧然,似秋海浮星,似春山摇红。
&esp;&esp;第23章 驽马恋栈豆
&esp;&esp;席墨睡得饱了,就被那烛影勾着下了床,想看看江潭是不是在外室歇着。一出去之后却并没有瞧见人影。
&esp;&esp;他看见架子上的水滴漏,知外头这阵子应泛了亮,想着江潭大抵已经出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