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天地昏黄,落得全是影子,秋风一阵激凉,月白的衫子虽是好看,但也单薄。
&esp;&esp;自己年纪也不小了,居然还想着靠打扮姿色博取夫君一眼宠爱,谢霖只恨自己愚蠢至极,但心里空落落的,门口长立良久,终于是和管事说:
&esp;&esp;“备个马车吧,”谢霖长出一口气,不论什么河什么界,还是要自己迈越,等是等不来的,“再劳烦取我一件袍子来。”
&esp;&esp;管事迟迟不动,难为地回:“大人,府里的马车都遣出去了。”
&esp;&esp;谢霖回身问他:“又不是只有一辆,难道你家殿下长了三个屁股不成?”
&esp;&esp;“殿下是只带走一辆,但另一辆前些日子指出去了,还有一辆后轮在修。”
&esp;&esp;这么大个王府,一辆车也用不动了,谢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玩笑,不再讲话,径直离去。
&esp;&esp;太阳落山后的天气更冷,街上人也少,都早早收摊回家过节,只有几个贪玩的孩儿举着灯笼乱跑,添了些合欢的气氛。
&esp;&esp;月白的衫儿穿过长街,挟着一缕清兰香拐入了花柳巷,合该是净白如秋月的气度,却在踏入长柳戏院的时候岔了气。
&esp;&esp;长柳俏兮君长留,虽是戏院,倒也做莺声燕语的交易。
&esp;&esp;七皇子纪渊正在此处长留,与三两权贵举杯欢笑,刀削俊逸的面庞如今酒醉酡红,朗目舒展,气度瑰伟,细纹蜀绣的衣领敞开大半,正搂着一个戏子调笑交谈。
&esp;&esp;“钱兄说的极是! ”几人不知聊到什么,爆发出一阵哄笑,纪渊向对坐的钱尚琼举杯敬酒,仰头饮尽,长发披散,怀里小唱抬手替王爷将额前的发拂去,众人笑谈间,听得一阵破锣咳嗽的声音闯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