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双眼一黑。
&esp;&esp;斐守岁看不到了。
&esp;&esp;可是陆观道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朵，那黑石头抓着他的手，喊得比谁都着急：“径缘，你怎么了？径缘！你的眼睛！径缘，血！血……”
&esp;&esp;血？
&esp;&esp;有暖流从五脏六腑压出，斐守岁根本无法阻止那血。
&esp;&esp;殷红的血，添彩了袈裟，而记忆如奔涌的大江大河，灌入斐守岁的心识。
&esp;&esp;浑浊的棕黄色江水染脏了大海。
&esp;&esp;斐守岁莫名其妙地站在心识槐树下，看着江水与海水相融。
&esp;&esp;泥浆扬起来，就像他尘封的记忆，飞溅，不停飞溅。
&esp;&esp;而斐守岁自己，只有血泪。
&esp;&esp;和宝鉴中高高在上的烛九阴一样，斐守岁折了头颅，血从他的耳朵和眼眶里一滴一滴汇聚，开在了槐树脚下。
&esp;&esp;记忆慢慢雕琢，陆观道的声音是记忆中突兀的杂音，但斐守岁少不了他。
&esp;&esp;斐守岁感触到陆观道在跑，跑去哪里？
&esp;&esp;一跃而下。
&esp;&esp;穿梭。
&esp;&esp;复又站在什么地方，受人审判。
&esp;&esp;可叹斐守岁并不害怕，他暂时失明的眼睛，只能看到幻境里，一个稚嫩的自己，跪在坟包旁抽噎。
&esp;&esp;还在说：“这世上、这世上是没有长生不老药……”
&esp;&esp;斐守岁：……
&esp;&esp;“我翻不过昆仑，见不到王母，没法子给你寻药。你投胎去了吗？又投去哪里了？”
&esp;&esp;斐守岁未料到自己狼狈的曾经，以及他根本不记得这些。王母？昆仑？他通通都忘了，他的心只记得盖在坟上的包子铺，那一屉屉热气腾腾的肉包。
&esp;&esp;何人对他的记忆动了手？
&esp;&esp;烛九阴？
&esp;&esp;斐守岁凝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