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暗红牵扯两人，斐守岁的过去在烛九阴眼前上场。
&esp;&esp;一个两个，好像戏台上的偶人，又哭又笑。
&esp;&esp;生了，复又死了。
&esp;&esp;只有斐守岁自始至终站在戏台中央，那个代表了他的偶人，平静的脸，淡然的眉，没有流下一滴眼泪。
&esp;&esp;风卷啊卷，落叶吹啊吹。
&esp;&esp;嘈杂混沌里，角风阵阵。
&esp;&esp;有老妇人的呢喃穿透人群，落在烛九阴耳中。
&esp;&esp;那老妇人在远远地唤，唤的是：“小娃娃，小娃娃。”
&esp;&esp;烛九阴挑眉。
&esp;&esp;老妇人佝偻着背，脚步急踏，走到戏台一边，唱道：“小娃娃你别伤心，老婆子岁数尽了，也就走了。都怪老婆子贪心，明知你是天上来的仙儿，却还把你困在身边……”
&esp;&esp;斐守岁闭上眼。
&esp;&esp;烛九阴道：“这是在人间收留你的老妇。”
&esp;&esp;“大人别说了……”
&esp;&esp;烛九阴叉腰。
&esp;&esp;可老妇人没有离开，那个盘着白发，身穿花袄的老人，揽起一双岁月的眼。
&esp;&esp;悲唱一段：“三月飘雪生我儿，我儿弃时荷花开。花开池边落寞柳，柳默人哀孤身叹。叹绳不够锁残身，身残病妇却见儿。儿生一张娃娃脸，儿救惨妇在崖边。我儿，我儿，生你时大雪皑皑。我儿，我儿，弃你时鸟鸣虫蝉。”
&esp;&esp;斐守岁想要捂上耳朵，可惜霸道的暗红没有给他抬手的机会。
&esp;&esp;老妇人换了一种腔调，婉转的语气变成了开闸的泥水。
&esp;&esp;水冲了开来，奔腾如同骏马：“可怜蝉死妇也去，可叹我儿不再来！十八里山路，三十沓火纸，烧漫了荒山，留不下我儿！”
&esp;&esp;斐守岁咬唇。
&esp;&esp;“我儿，我儿，娘亲弃你在孤宅！我儿，我儿，莫嫌娘亲……”
&esp;&esp;娘亲？
&esp;&esp;声音落得突然。
&esp;&esp;斐守岁倏地睁开双眼，他看到戏台上的妇人，头颅坠下，坠在了冰冷的木板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