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妪，因他病弱发热，贴在他额前的手背。
&esp;&esp;莫不是幻术？非幻术也。
&esp;&esp;老妖怪也算精通拟物的术法，不会就这样看不出来，若真有那般慈悲？
&esp;&esp;手言：“苦了你了。”
&esp;&esp;苦什么呢。
&esp;&esp;守岁仍低着头，不敢看神明：“大人说笑了。”
&esp;&esp;风雪之外，只有手是暖的。
&esp;&esp;“为妖的作恶多端，哪有一个受了苦。”
&esp;&esp;“不，孩子，”
&esp;&esp;手的声音如春日化开的流水，一勺一勺倒在根须之上，“你本不该受轮回疾苦。”
&esp;&esp;“轮回……”
&esp;&esp;轰然，在路的前方，有巨石崩塌之声。
&esp;&esp;斐守岁惯是撇开话题：“大人，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。”
&esp;&esp;“好，那走罢。”
&esp;&esp;手松开，又落在斐守岁的肩上，“阻止不了一切的因果，终会回到原点。”
&esp;&esp;又在说什么。
&esp;&esp;斐守岁只顾自己抬脚，踩碎薄冰，往声响处去。
&esp;&esp;须臾。
&esp;&esp;走了一会，在松柏环抱的地方，见一个缺口。
&esp;&esp;大雪纷纷遮挡视线，那缺口出现得突然，像是不久之前才被人砍伐，也不是开路，就只不过将三棵松树拦腰折断。
&esp;&esp;斐守岁眯眼，妖身灰白的瞳能让他透过树冠，在浓绿树丛间，青苔冷石下，看到柳家幺儿站于一块石碑之前。
&esp;&esp;石碑上写了什么，还是太暗，捕捉不到。
&esp;&esp;冬意迷了眼。
&esp;&esp;又走去几步，跟着没有被雪掩盖的脚印，斐守岁伸手撩开树枝，于柳觉身后，看到面前悲惨的一幕。
&esp;&esp;何止一块石碑，那是一座又一座满了一片坡的石头林。